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，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。
但是这个世界上，多的是不完美的犯罪。
而我是个优雅的杀手，专门挑没用的人下手。
因为他们即便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，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。”
1、
天刚蒙蒙亮，长街上的早点摊已经出摊，开始叫卖。
“包子油条，过来看看嘞！”
昨夜一场大雨，让杨镇空气中多了一些泥土的芳香。
刑侦支队的队长张刚打了个哈欠来到早点摊前。
“老板娘，来两根油条，再拿一杯豆浆。”
张刚昨晚刚值完班，胡子都没来得及刮，一脸颓废。
他从省局被调到这个镇子上已经有半年多了。
处理了一箩筐的邻里乡亲的鸡毛蒜皮的小事，一桩大案要案都没有。
张刚坐在门口，嚼着油条，轻叹了一口气。
倒也不是说一定要有什么大案要案，只是没有政绩，他要回去，还要再等好几年。
想到着，他缓缓抬头。
此时的长街上还是空空荡荡没什么人。
“对了，老板娘，昨天在这里的那个乞丐呢？”
老板娘停下手中炸油条的动作，探头看了看。
“没看见，是不是到别的地方去了？”
张刚有些疑惑，这个乞丐已经在杨镇已经乞讨了半年多了。
平时这个点都会出现，而且他身有残疾，想要走去另一个镇子是有些难的。
“阿南！看到那个乞丐没哦！”
老板娘看见儿子从屋子里出来，赶忙问道。
“嗯？什么乞丐？”
2、
男孩名叫薛赵今年才上高三，成绩很好。
据这个老板娘自己说，他孩子是他们家最聪明的。
张刚之前和这个孩子打过几次照面，但都是匆匆一面。
留给张刚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孩子十分阴郁。
除了父母同学老师，平日里好像从来不和陌生人说话。
只有一次，张刚在早点摊吃早饭，看见他曾经往那个乞丐的碗里扔了几块钱。
张刚觉得这个孩子除了稍微有点内向以外，好像还可以，至少还是挺善良的。
“老板娘，多少钱！”张刚吃完面前的一顿早饭已经快要到上班的时间了。
薛赵走到他面前，说道，“张叔叔，一共十块钱。”
张刚干笑了两声，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放在了桌子上。
就在薛赵收盘子的时候，张刚无意间看了一眼，发现孩子的胳膊上竟然有伤口。
“你昨天和人打架了？”张刚随口问道，“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？”
薛赵这才捂着自己的伤口，“没有，这是我自己摔的。”
听见两个人站在外面说话，老板娘走过来，看到了张刚说的伤口。
“儿子，你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？”
薛赵有了些许不耐烦，转身回了屋子。
“没有的事情，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，我没和任何人打架！”
老板娘明显一愣，“哎呀，我不是就问问嘛！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！”
张刚从早点摊离开，准备步行去单位。
可是走了不过百余米，他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。
“老张！赶快来下塘路口这个地方，这里发现了一具男尸。”
3、
听见发现尸体，张刚还是有些兴奋的。
可是兴奋之余，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蒙上了一层踌躇。
他待在这里的目的是好好工作，而不是等待尸体。
张刚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有点心术不正。
可是等他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，刑警的本能让他什么胡思乱想都抛诸脑后了，只是想要好好地办好每一个案子。
“查到死者身份了吗？”张刚接过同事递过来的手套，准备上前查看。
“大哥，我们才来了不到十分钟，哪有那么容易查到？！”
张刚的同事江天轻叹了一口气，摇了摇头，“不过我有预感，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是很好查。”
“怎么说？”张刚一行人掀开警戒线来到尸体的旁边，俯身蹲在尸体周围。
尸体尚未散发出恶劣的腐臭，想来应该是死亡时间并不远。
“我看着他的穿着，不像是正经人，不是拾荒者，就是流浪汉。”
江天接着道，“是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？”
因为尸体呈现趴伏的姿势，张刚先是在受害者的后背位置寻找致命伤口。
果不其然，在受害者的颈部发现了一条长方形切口。
“这个是什么凶器所致？像是刀片？”
受害者的头部没有致命伤，甚至是完好。
只是在左侧后枕部发现了一些被扯坏了的头皮。
应该是临死前和凶手打斗留下的。
在法医的建议下，他们伸手将受害者翻了过来。
这不翻不要紧，一翻，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警员。
受害者的面部已经被完全破坏，血肉模糊不说，甚至整个脸之前都是埋在下水道的泥污之中。
4、
“我的天，这是多大仇多大怨！”
江天忍不住感叹，但还是蹲了下来，开始在受害者的身上寻找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。
很可惜，什么都没找到。
可是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。
江天在受害者的双侧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些散碎的纸币。
“什么人会在口袋里放这么多的毛票？”
江天百思不得其解。
可是张刚心里此时已经有了猜想。
而且在刚刚尸体翻过来的一瞬间，他就一种感觉，这个男人就是前段时间一直在长街上乞讨的男人。
张刚之所以对那个人有这么强烈的印象，就是因为他的牙齿不齐。
虽然眼下受害者的面孔已经被毁，但是牙齿却是保留完整很是有特点。
“这个人可能是之前在杨镇乞讨的那个乞丐。”
张刚从那一堆纸币中精准地找到了一张十块钱的纸币。那个纸币上正面没有什么特殊，而是反面被人写上了一些字。
这个纸币非常有特点，张刚也曾在那个乞丐的碗里看到过。
事已至此，张刚的心里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。
回到警局，张刚开始和队里的人一起商讨侦查思路。
张刚认为，乞丐口袋里的块钱没有丢失，说明凶手根本就不是冲着钱来的，说明并不是劫财。
江天赞同张刚的猜想，提出，“可能是有人和这个乞丐起了冲突，看他不爽，所以杀害了他。”
不光是他们两个，现在刑警队上下大部分都是这么认为的。
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认为是这个乞丐自己不小心。
可是正如张刚所说，他脖子上的那道直径三厘米的伤口很有可能就是致命伤。
4、
而且很有可能这个乞丐就是因为颈部动脉损伤，最后大量失血而亡。
当然，这些也都只是张刚的猜测，所有的真相还需要等待尸检的结果。
尸检尚且需要一些时间，他们现在要去杨镇挨家摸排查看。
看看有没有一些新的线索。
或者说，在这个乞丐临死之前，有没有镇子里的其他人见过他。
可是这样的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，且不说乞丐人人都嫌，根本不会多看上两眼。
即便是真的在路上遇见了，只怕也会绕道离开。
会有谁真正注意到这些社会上所谓的“没有用的人”呢？
随着调查的时间的推移，时间来到了晚上。
江天和张刚一组，两个人在杨镇走访了一下午，丝毫没有进展。
两个人也就准备下班了。
张刚想回到他上一次看到乞丐的地方，这样走着，两个人就来到了早餐店的位置。
发现早餐店晚上竟然还经营面条馄饨之类的。
正好两个人都有些饿了，径直坐在了长街上。
“老板娘，给我们来两碗馄饨面，多要点葱花。”
张刚洗了洗手，端了一盘小咸菜过来。
两个人面对面坐着，共同看向了同一个方向。
因为在那个地方，此时竟然又出现了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。
5、
两个人对视了一眼，张刚率先站起身，从口袋里摸了五块钱准备走过去。
江天拉住他，“你干什么去！”
“我去问问看什么情况，我去看看是不是之前那个人！”
江天跟在张刚后面，两个人很快就在乞丐的面前停住了。
“哎！给你五块钱！”
张刚伸脚在他的不锈钢盆子里踹了一下。
乞丐低着头，没有抬头，只是伸手拿钱。
张刚松了一口气。
这个乞丐不是之前的那个，因为之前的那个乞丐有一个习惯。
会在别人给他钱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擦鞋。
“怎么这么巧，前一个乞丐刚走，下一个乞丐就来了！？”
张刚也不知道。
整件事情透露出一丝并不寻常的气息。
正疑惑，老板娘的馄饨面放在了他们的面前。
“老板娘，您儿子没事儿吧！”
张刚多嘴问了一句。
老板娘有些无奈，“我问过了，是被他爸爸打的，他这个孩子也真是的，也不肯跟我说实话，还是我逼问出来的。”
张刚刚挑起一筷子头的面，就停了下来，“他爸爸为什么打他？”
原来，不管是薛赵，就连这个老板娘也都被自己的丈夫家暴过。
“哎呀，没什么的，做婆娘的哪能没被丈夫打过！”
江天听了，很是不解，“老板娘，谁说丈夫就一定打妻子的，他这是家暴！”
“您丈夫呢？我们要和他谈一谈！”
6、
话音刚落，老板娘的手机就响了，她边接电话，边说道，“不知道他去了哪里，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。”
老板娘接起电话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。
“啪！”
老板娘的电话瞬间掉落在地上，摔了个粉碎。
张刚赶忙起身，江天去帮她捡起地上的手机。
两个人都听见她嘴里喃喃自语，“他死了，孩子他爸已经死了。”
张刚和江天两人对视一眼，陪同老板娘一起赶到了县城。
也是在隔壁镇的调查局里看到了薛凯的尸体。
张刚简单地和工作人员交流了一下，戴上手套开始和江天一起简单地查验尸体。
张刚在薛凯的颈部同样发现了一个直径三厘米的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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