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村记忆马守兰童年的那些事儿

你相信这世上有“报应”吗?反正我是相信的,悄悄告诉你,自从九岁那年我因害死了几只小青蛙而得了一场大病后,我就深信不疑了。

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,家人都在午睡,我却毫无睡意。百无聊赖中我来到后院,那是一个废弃的院子,里面长满了杂草。墙角有一口用来冬天贮藏萝卜的窖。窖里也堆满了杂草和枯叶。我来到窖口,看到几只小青蛙正顺着窖壁吃力的往上爬。由于窖壁太光滑,小青蛙爬上一点点就掉下去了,如此反复。我看的不耐烦了,便找来一根竹竿,伸进窖底,希望它们顺着竿子爬上来,可是它们见到竿子不抓也不咬。它们太笨了!鬼使神差,我的内心升腾气一股无名的怒火,我拿起杆子,向那些小青蛙身上使劲敲去……直到好几只小青蛙都不动了,才愣愣地住了手。

回到屋里,我想起那些小青蛙的死状,十分害怕和后悔。我感到莫名的饥饿,于是端起一碗剩饭狠命地吃起来。吃完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……傍晚的时候,我被一阵阵腹痛疼醒了,看我疼得满头大汗,父母赶紧将我送到附近的卫生院。医生初步诊断为急性阑尾炎,要赶快做手术,可当时的卫生院根本不具备手术条件。父母只好连医院。医院时已是晚上十点,医生经不住父母的一再请求,草草检查后,决定当时就为我做手术。术后第二天,医院当护士的亲戚悄悄告诉我们,我得的根本不是阑尾炎,医生开刀后才知道是腹膜炎,白挨了一刀!只是我的肚子疼得更厉害了。眼睛看东西模模糊糊的,我告诉父母,我要死了,那些小青蛙向我索命来了!后来,在父亲的一再坚持下,医生又为我做了仔细检查并做了对症治疗,我的疼痛才减轻了。

从医院回到家以后,我天天到小河边去救小昆虫。看到河里漂着小甲虫呀小蚂蚁呀,不管是益虫还是害虫,都统统的救起来。有时执着到在河边一蹲就是半天,母亲喊吃饭也迟迟不肯回去。

我告诉小伙伴们我的教训,做了坏事就会得“报应”,是奶奶经常讲给我们记住的事,这不是在我身上应验了吗?而且后来,发生在邻家哥哥身上的事更验证了这条“铁律”。

那年春季的一天,吃过午饭,我们聚集在村前的树林里玩。邻家哥哥拴好了毛驴,爬上近处一棵大树,树上有一个不知名的鸟儿做的巢。透过密密的枝叶,我们看到巢里有几只雏鸟,张着嫩黄的小嘴巴,等待食物……他敏捷得像一只猫,爬到鸟巢旁边,伸手就抓住了一只雏鸟。回到树下,他抬起毛驴的一只后腿,将雏鸟放在驴蹄下,我们都捂住了眼睛……看到雏鸟惨死在驴蹄下,我们都很憎恨他,各自默默地回了家。我还听说,他曾把青蛙吹胀了放到驴蹄底下……

不久后的一天夜里,邻家哥哥突发疾病,人们都去看他,他的肚子胀得像鼓一样,找来的医生也束手无策。天亮的时候,他在极端的痛苦中离开了人世。这件事给我们这群野孩子触动很大,以后别说是蛇和青蛙了,就是一只毛毛虫,我们都发了慈悲之心,不再去伤害它们了。

童年里,当然还有快乐的回忆。有一件很滑稽的事,至今想起仍忍俊不禁。

那年秋季的一天,我和妹妹坐在院子里剥玉米。突然玉米堆里窜出一只大老鼠。妹妹尖叫一声,老鼠受了惊吓又钻进去了。我来了兴趣,扒开玉米堆,找到了一个老鼠洞。然后叫来我家那只花猫守住洞口,我提来了一大壶水,对着洞口灌下去……不一会儿,洞似乎灌满了,看到洞里的水开始一上一下晃动,经验告诉我,老鼠要跳出来了。我拿了一根木棒等着。不一会儿,那只大老鼠的脑袋湿漉漉地探出了洞口,它的胡须上沾满了泥浆,眼睛骨碌碌地看看四周。刚要往上爬,一旁大花猫等不及了,上前对着老鼠的脑门拍了一爪子!老鼠一惊又缩回去了。

我和妹妹见状,笑得直不起腰来,赶紧再往洞里灌水。老鼠实在呆不下去了,只好彻底钻出了洞口。这时,花猫扑上去,看看又湿又脏的大老鼠,没有动口去咬(嫌脏),而是用爪子拨一下,再拨一下,还故意一跳老高。看着眼前的情景,我和妹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。而花猫拨弄了一阵,大概觉得无趣,转身进屋去了……这时的老鼠,气儿也缓得差不多了,等我们反应过来,它箭一般地钻进旁边的草垛里,没了踪影……家里养一只爱干净的猫,真没用,竟然让老鼠在眼皮底下逃走了。害我们白忙活了一场。

岁月如梭,紧随时代变迁的脚步。我,还有与我同龄的朋友们,我们的童年,如诗如画,带着特别的乡土气息,却都遗留在了那特别的年代里。而今,我们重返农村,却再也看不到那古朴的民风,再也寻不到那样一群野性十足的孩子了。我觉得,今天我能把我们这一代人的集体童年回忆,点点滴滴写出来,读给我们的孩子,也算是一种心灵的安慰吧……

作者简介:

马守兰,宁夏西吉县偏城乡中心小学教师,爱好读书,喜欢用文字寻找记忆里的珍珠。

原创作品经作者授权刊发,其他网站、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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