盐亭当年那个上课看课外书搞乐队严重偏

?   年10月15日,余受邀参加“金中作家诗人回母校”捐书活动。忝与儿童文学家麦子、诗人王开平等六七校友作家们为学弟学妹们一起交流读书心得。校方索稿,归而将十五分钟演讲纲目整理成文。   离开金中已二十余年。   再回首自己的中学时代,期二十年,亦所谓风云激荡、瞬息万千,沧桑幻化,欲言欲罢。我们,只在时代的潮流中,上下变迁。   翻翻一张张中学时代的相片,忆及我与我漫长的金中生涯:   唯一捧青葱,掩映下的一脸怅惘。

少年空负鸿鹄志

  我,是那种普通得平凡的学生。   无论长相、身高与学识,往学校晨跑的队列里一站,都再也寻不见。当过的最高职务就是两年“劳动委员”。学习上属于中等,或叫“二瘟子”更贴切些。名列前茅这个词,我只是在课本里学到,它,从未发生在我尚年青的身上。   当然,我也不会是倒数几名以内的。凭我的记忆力,平时就是耍,临考前突击半夜,一般的考试,凑合着还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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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并不仰慕班上的前三名。相反我很同情他们,看看,多可怜,为了老师的几句表扬,上课下课都把书抱到。当时我真没悟到:这书,是给自己读的。   我认为读书就应是兴趣使然,如果讲到阅读量,我要比他们多得多。不过我读的都是课外书,老师不考的那种闲书。一些是那种营养成份不高的通俗小说,痴痴以求,武侠书,在课本下面掩着,上课都瞄。一些是那种一般人读不懂的玄书,如《易经》、《推背图》,身边同学,谁没被我用易经推过运啊?江湖人送诨号:陈半仙。毕业十年同学会,居然有女生告诉我,当年我给算的命,多半应验了。我反倒一楞,天知道我当初胡乱说了些啥呀。   正事不足,邪而有余。是父亲对我的训斥。   你浪费了你的才华。一个老师对我的劝勉。   言者淳淳,闻者藐藐。就算埋头受教,我亦是倨傲不逊加不屑一顾,内心常以张良诸葛自比,你们你们,都不了解我的能耐:有朝一日,我不鸣则已,一飞冲天。   我曾是,这样的少年。   年青幼稚和口出狂言,放荡不羁与犟嘴反叛。年轻的我,从不乏壮志与雄心,只是缺少为兑现远大理想的吃苦准备。   青春犹如不愿套鞍的野马驹,总在自家的菜园里撒野。   不理解父母在生存线上挣扎着都要送三四个孩子上学的艰难,总是将爱你的人,伤得更深。还在教科书的扉页与封底,写满我年轻的格言。怀抱着自己的童话,在金中那青葱的韶阳中,沉浮过一天,又一天……   我活得很自己。   真正的懵懂逗逼少年,一枚。

忽忽花落又三载

  我为我的轻狂付出高昂而沉重的代价,你的高中三载,我读了五年!   高一时正流行小虎队。我喜欢吹笛子,有同学谝我,说跟卖笛子的人吹得差不多。我越发在当道口吹得更欢。还和周围桌几个臭味相投的五个同学,组成“狂龙队”,引明末英雄夏完淳的词句,自号“西笑狂夫”。   课余就和他们一起学唱流行歌曲,或到校门口照相馆,借来一色的衣服,拍几张帅得一痞的相片。后来三个女生还加入进来,相片就偷偷在全班男女生中,同步传看。   影响一大,就惹来麻烦。高三“小龙队”找上我们,约到食堂边后门外一见。大意是我们都还没走,哪轮到你们狂?后生晚辈给我低调点!正想解释:我们只是学音乐的,不想与你们打架。一瞅对方还有几个金孔街上的社会青年,一吓不敢吱声了。笔直直站得溜端。   随着高二的文理分班,几个人被分到不同的班上,狂龙队就这样不宣而散,可我们那浑浑噩噩的友谊,一直都在。   高二时邓贵如老师教语文。   他说你们既然是文科班,成立个“文学社”吧。全班同学中有十余人举手报名,女同学中作家麦子是先举手的,后来不知怎么又退出去了。敬正宇同学最积极,于是他当社长。我任总编。取名“新星文学社”,煞有介事举行个正儿八经的开社仪式,请了任秀春校长、王裕成主任等几位校领导来见证。   听领导讲话,大意是要求在学习搞好的前题下发展爱好。兴趣是将来的事情,现在最要紧的是搞好学业,不要耽误了考大学。意思反而是不怎么支持,或谨慎的支持。大学考上了,农皮脱去,不要说兴趣爱好,朋友都随便耍。   这些,都是真正掏心窝子的话啊。   偏偏这样的金玉良言,当时硬是没听进去。现在我们已为人父母,正把老师当年劝诫的话,一句句又转给孩子。   谁知道,又能不能,点醒他们呢。   高三时,学校开冬季校运会。   一二班属理科班,同学人数多些,高个子亦多,各有一支常备篮球队,且实力敢与金中教工队打比赛。我们三班具体到家,篮球队都组不起,打比赛必须得请外援。   校运会之前,班主任黄晓跃老师万分伤感,不知是有意回避,还是无意撞期,他要去建新中学交流。临行交待:不奢望你们拿名次,但精神文明奖,必须拿!并据往届经验,作了一些夺拿精神文明奖的具体注意事宜,云云。   谁知他一回来,喜出望外:我们班综合得分成绩全校第一名!   光我个人就拿到短跑50米、米的两个冠军。差点破了校纪录。班级短跑接力赛我跑第一棒,三班亦是冠军,这是当时校动会唯一的团体赛,所以分数要重得多。我的个人奖品是两本《汉语成语词典》。这是为数不多的得到老师的点名表扬的机会。   那本词典,盖着“金孔中学”的红章,我一直保留在书箱,如今都在。

横空梦破悔当年

  高三第二期,痛苦的梦魇,开始了。   为应对高考,文山题海压得人喘不过气。一下课老师就发“黄岗密题”、“海淀题库”之类卷子,且每套十二张。文史类我向来不怕,我的死穴是数学。   我数学有多偏?差到你无法想象。这么说吧,初三时我才把初一就教的正负数的原理搞懂。高中的三角函数,直到毕业都是个痛。   数学考试我会有很充足的时间,因为我一般只做选择题。选择题都拿不定的话,老师说了就选C,十五道选择题按概率至少会有四道选C,这样轻松挣20分没问题。后面的卷子我都不用翻,因为那是白搭。

  说实话,挺同情我高中的数学老师刘守卫与任礼的,文科班教数学,真的算倒霉。你们绝不会留意像我这样的差生,但我却有大把时间记住你的微表情,把你们记得牢牢的。

  刘守卫老师常戴着可折叠的变色眼镜,人精瘦,不多言,头偏向一边,酷炫得炸天。任礼老师高大白胖,黑框眼镜,几丝长发散额,慢腾腾讲课,生怕我们听不懂。后证实我们果然没听懂,还常把数学课上成思想政治课,意图激起我们心中那并不多余的廉耻之心。

  我数学书封底上写着一句话:老师,好意心领了,知识你就留着吧。

  临近毕业,课余忙着照毕业相。   金中课堂的空气忽忽然变得温馨起来,平淡无奇的三年同窗,眼看着就要分离,个个都热情似火。在小而秀的金中花园,有全班合影留念的,有分班前照的,有三五死党频频合影的,有别人在照突然被拉入的,有男生女生两人合影的。   大方的花去六元钱,去金孔街上买本精美的留言册,晚自习课上在全班互传:原本很少互动的男女生,都纷纷在上面认真寄言,彼此祝福。方明白有三年难说上一句话的同学,原来互相也是有   会考一过,高中毕业证发了。感觉目的已达到,更知道以当前的成绩,直赴高考,那不等于炮灰,自取其辱吗?借急性阑尾炎发作的时机,病遁辍学。明知不敌高考,给自己找了个牵强的借口,选择萧洒的离开。临行,依例赋诗一首《辍学》,抒写我那不可描述的心境。春花惨簇,秋月凄苦,三年难起一语。寻常时节,如狂龙猛虎。可恨琴棋书画,回首伫,韶阳虚度。君休问,年来岁去,成绩究何许?悔恨,悲愁绪满腔热血,俱化烟雾。叹壮志未酬,空展宏图。我欲乘兴归去,林深处,孤读诗句。毋须慕,华灯霓虹,万人共欢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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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狂尽脱,一身萧然

  回到家里,在夏日里我主动走向紫黄的泥土,走向浸透着先人血与汗的田野。拿起我本该拿起的农具,躬腰于葱翠的山坡,将年轻的珠汗抛洒在冒着热与气的田地。   每当烤晒死夸父的烈日过于钟情我年轻而乏力的臂膀,每当一根扁担的重荷压得我双腿止不住地颤。我就怀疑,明天,还将如老祖宗般守候在这连绵的深湾?难道此生就注定要苦守家房那几墙青砖?   干活之余,我坚持我的读书习惯,每晚写作诗样文章。有了切实生活体验,就有真情实感,明显感到诗文的深度扩展。这让母亲感到疑惑:专门供你学校读书不好生读,回家当农大汉反而装斯文?倒尖不脱的。很快我就明白,在盐亭农村呆着,是没有前途的。收拾行囊,出去闯世界。从八角到绵阳的班车,途经三台,一早就走,下午三四点才到。晕得四荤八素的,只差没把肠肝肚肺吐出来,半途就想跳车。在城里新奇了几天,找工作接连碰壁。方明白:这高中生出来,文又文不得,武又武不全。还像河滩上的沙子,多且贱。且以那土得掉渣的田野气质,当饭馆服务员,老板都嫌不灵光。在别人的连连拒绝声中,始知世事艰难。二姐人托人,在盐亭老乡手下找个工地小工的活。当天就接忙住进了工棚。   工地世界。脏差累重且等级森然。   小工在匠人面前,不如一只鸡有发言权;工匠被工头像猪样训得服服贴贴;工头又常被施工员骂成一条狗。施工员在经理面前如牛般低眉顺眼。再上的领导,我作为一介小工,面都见不到。   工头小学三年级学历,交流方法就是骂,简单粗暴又直接有效。他只要结果,没法给你细节解释,不行就给老子滚蛋!   就这样,百斤的水泥包,我能二话不说,一气扛上三四楼。我有恐高症,金中三楼往下望,内心一阵紧。现七八层楼的钢管外架,提一灰皮桶,我还能上窜下翻,从不系安全带。领组小工庞军就粗心失手,摔得不省人事。民工的命运没人关爱,就算事故死了也陪不到几个钱。   因为没钱,晚上我很少与工友们在城里乱逛,一月余,中篇小说《在工地上》就脱稿。出门在外,还第一次给家里写信了,汇报心得体会,祝福父母保重身体。父亲回信:有这些认识就好,开始懂事了。你还是回来,复读,争取考大学。再次回到金中已是国庆以后。担误了一月多,文科补习班的同学,多是旧识。把同学笔记借来誊写,特别认真。下课放学都是主动学习,真正做到学生学生,以学习为生。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,全是读书。由于数学一门就拉50至分(总分分),经过痛苦彷徨的等待。高考分数没有过线。这下彻底懵了!应届时是没有认真,认真补习了咋还是不行?这难道是自己资质有问题?硬就比别人笨?你会高度怀疑自己。在师长与家人   成功者,沫浴光芒;失意者,啜饮苦涩。   我如一头在非洲草原上,打斗中受伤的雄狮。风光不再,无力复仇,唯有晚风中独向一隅,除仰天发出声声低沉闷重的吼叫,别无它法。用笔作舌,以文学为涶,不断舔舐那流血的伤口。   并将这种耻辱,反复涂抹在额头与脸上。   告诉自己要谨记。铭心刻骨的一切。   在我身后,残阳如血。   我的忧郁与哀伤,都恣意喷洒在那个仲夏夜的梦里。当时写的《愧对家山》、《回首七月》等篇章,我都认为很难再现。因为我不会再有那样真切的心境。静静伫立于凄迷的秋风中,默默忍受韶华飞度的苦楚,让冷风吹了又停,停了又吹,始终宛如一株不动的松独立于冰冷与凄凉。不知不觉,你又想起了那令你心悸的七月。希望和失望随时间的射线反向延长,相交于白晃晃的七月。你慌张拾起钝戈锈戟就匆匆跨进了使你兢兢颤颤的沙场,在浓烟漫滚之中撕杀叫喊了两天半你便偃旗息鼓折戟沉沙。装着一脑子沮丧负着满心胸伤痛,你稚嫩的心在七月里一下子变得成熟,甚至苍老!于是特别钟爱那七月黄昏的残阳、幻变的晚霞和升腾的暮霭。被淡淡的暮色包围的你轻轻地吐出那句话:这黑色的七月呵,好无奈!是七月灼热的阳光让你不敢再抬眼展望那无量的来途。似乎彻悟了年轻生活的苦痛与悲哀,再也不敢天真与懵懂,轻狂和飘忽,所有年轻的激情与火热都在七月中烟云消散。犹如腥红的烙铁遽然被浸入炼狱的苦水,在一阵竭斯底里的吼叫之后,壮志没了,胆气消了,豪言壮语都飘散了!只剩下一个萎靡不振、没精打采的头颅来,还有的是慵倦的无力的身体。回首七月。回首那毒花花的太阳,白惨惨的考卷;回首那硝烟弥漫的战场,欲哭无声的日子;回首那曾经拥有的梦,灰飞烟灭的往昔;回首那晴明的世界与你阴雨的心。你高高扬起的心旌在七月的季风中悄然倒下。不再飘摇,不再猎猎作响!是七月炎闷的空气让你年轻的思绪不再幻想。在你所有的念头被坚硬的事实碰疼之后,于是一声叹息,好像什么都懂了,什么事都无趣了,一切都无所谓了!不再感动,不再欢笑与活泼。学会了沉默,懂得了与影子对话。对一切都漠然,不感兴致,只是冷冷地默默地吃着、坐着、呼吸着。

文学,是我情绪的出口

  在那么多星辉磨灭的夜里,我写下很多自认为优美的诗文,我的一切自发性的写作,都是为解脱自己。我的习作不为名,不为利。甚至很多年后,我都不准备发表这一切。   在否定中来肯定自己,用文字来娱乐,增强信心。我爱好广泛,已明白自己人生还很长,将来还会做很多的事。在书中达到自我救赎。以文学作为情绪渲泄的出口,记录我心尖,那浸漫的思绪,波动的微涟。   告诉自己,我还活着。心还有跳动的脉搏。   高考的失败,打击了我的一切,改变着我的命运。   同时也成就了坚强的自己。   我都不知道,我是怎么又去读高五的。我实在又别无去处。在家里干农活,非常恼火;流落社会,已尝那苦水的滋味。只到后来,我与在重庆的某县处级同学聊天时,他说:他要感谢恩师陈正军。当时已俯首认命,打定在家里继承父母衣钵。正在地里干活,是陈正军老师,突然问访到村里来,不容分说一把将他从地里拉回草房顶的家,用很肯定的语气对他父母说:做啥子活路哟,分数已差得不多,再补习一年,很有希望能过。我豁然恢复记忆:在那个炎热的烈日中,陈正军老师,骑着摩托车,请一个知道我乡路况的朋友带路,找到正在家晒谷子的我。亦是与我母亲说,再去复读。这是唯一家访我的高中老师。大恩不言谢,虽然高中二十周年同学会上,我就此谢过正军老师。他说他倒记不得了,或许是他不想让我们有恩重如山的包袱;或许他当年拉回来很多学生,真的记不到谁是谁了。或者退一步说,哪怕他只是为了提高学校升学率。他那一把,不吝于上帝之手,确切改变过很多同学的人生。大学时我参加写作特长班,在写作老师的指导下,将文章发表在志刊。回首缅怀,早也不再激怀概叹,平淡书写这段金中过往,书写《我的故事》:我,从一个偏远的山乡走入城市。带着一身泥土的气息带着别人不解的方言走进这片楼群。在我身后乡人依旧劳作,躬耕在碧绿的田畴!   而在那崇山峻岭,绿林掩映之中,母校金孔中学的校园,越发美丽漂亮。金中的那批老师,有的老了退了,有的离开,有的依然在坚守杏坛。是他们将数以万计的金中学子,培养润育,发射出来,在社会各界,各自奉献。今年,金中六十周年校庆,我祝师长健康长寿,祝学弟学妹们把握韶阳正茂的当下,学业有成。

金孔中学60周年校庆

我们在母校等您

金孔中学寻找历届学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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